瘋人瘋語

「我離港前到過一間精神科醫院。當時有位病人禮貌地問,一個以作為世上最悠久民主政體而自傲的國家,如何能夠將此地交給一個政治制度非常不同的國家,且既沒諮詢當地公民,又沒給予他們民主的前景,好讓他們捍衞自己的將來。一個隨行同事說,奇怪,香港提出最理智問題的人,竟在精神科醫院。」彭定康 金融時報

“During a visit to a mental hospital before I left Hong Kong, a patient politely asked me how a country that prided itself on being the oldest democracy in the world had come to be handing over his city to another country with a very different system of government, without either consulting the citizens or giving them the prospect of democracy to safeguard their future. Strange, said one of my aides, that the man with the sanest question in Hong Kong is in a mental hospital.”Chris Patten Financial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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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16, 2010

畫皮

畫皮




免費電視TVB, 正在播出蒲松齡 的傳奇故事,當然有很多創作成份。


查維基百科: 蒲松齡(1640年-1715年,明崇禎十三年─清康熙五十四年),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中國山東淄川(今淄博市淄川區)漢人。世稱「聊齋先生」,馬瑞芳稱他是「世界短篇小說之王」。

蒲松齡生活在明末清初,出身小商人家庭,蒲氏為淄川世家,熱衷功名。父親蒲槃,此時家道已漸中落,曾娶妻孫氏、董氏、李氏,松齡為董氏子,庶出,地位低落。年少時,張獻忠、李自成叛變、明朝滅亡、清軍入關,正處改朝易鼎之間,烽火動盪。19歲時參加縣府的考試,縣、府、道試均奪得第一名,取中秀才。然而他在之後科舉場中好不得意,滿腹實學,鄉試屢不中舉,只有在46歲時被補為廩膳生,到了71歲時,才被補為貢生而已。平日除微薄田產外,僅能以教書、幕僚維生。

康熙九年(1671年),蒲松齡在江蘇省寶應縣為同鄉進士孫蕙做幕僚,後隨往高郵,一年後回家鄉,在一個姓畢的人家做私塾老師,於畢家石隱園綽然堂教學近40年,直到71歲歸家。康熙五十四年病逝,一生頗不得意。

從20歲起,蒲松齡開始收集素材,鄒濤的《三借廬筆談》記載,蒲松齡作此書時,常設茶煙於道旁,「見行者過,必強與語,搜奇說異,隨人所知」,「偶聞一事,歸而粉飾之」,魯迅以為未必可信。蒲松齡40歲時完成志怪小說《聊齋志異》,該書共有十二卷,四百九十餘篇。每成篇章,便請同鄉好友王士禎指正。蒲松齡在世時,並未刊刻,僅在同儕間傳鈔,並幾度改易原稿,直至死前仍有增添。

王士禎十分推重蒲松齡,以為奇才,聘為《聊齋誌異》題詩:「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士禎對《聊齋誌異》甚為喜愛,給予極高評價,並為其作評點,甚至想以五百兩黃金欲購《聊齋誌異》之手稿而不可得。蒲松齡還為此立下家規:「餘生平惡筆一切遺稿不許閱諸他人。」,手稿由長子世代傳存,八世孫蒲英灝遺失下半部[2],今存上半部,收藏於遼寧圖書館,是中國古典小說唯一存世的手稿。除此之外,蒲松齡還創作了詩、詞、散文、俚曲等,還有一篇長篇白話小說《醒世姻緣傳》(《醒世姻緣傳》作者西周生,一般以為即《聊齋誌異》作者蒲松齡,但不少學者對此說持異議)。後來有專門研究蒲松齡及其作品的學問,名為蒲學。


聊齋志異, 據 維基百科: 簡稱《聊齋》,俗名《鬼狐傳》,是中國清代著名小說家蒲松齡的著作。

在文學史上,它是中國文學一部著名短篇小說集。全書共491篇,內容十分廣泛,多談狐、仙、鬼、妖,以此來概括當時的社會關係,反映了17世紀中國的社會面貌。《公孫九娘》反映清初鎮壓起義軍的慘烈,「於七一案,連坐被誅者,棲霞、萊陽兩縣最多。一日俘數百人,盡戮於演武場中,碧血滿地,白骨撐天。上官慈悲,捐給棺木,濟城工肆,材木一空。以故伏刑東鬼,多葬南郊。」,堪為史筆。

同鄉好友王士禎則為《聊齋志異》題詩:「姑妄言之姑聽之,豆棚瓜架雨如絲。料應厭作人間語,愛聽秋墳鬼唱詩(時)。」士禎對《聊齋志異》甚為喜愛,給予極高評價,所謂「數奇其才,謂非尋常流輩所及也。」,並為其作評點,甚至欲以五百兩黃金購《聊齋志異》之手稿而不可得。乾隆年間,余集在整理《聊齋志異》刊刻寫序,指出這部作品在「恍惚幻妄,光怪陸離」之中「托志幽遐」,有「微旨所存」。



嗜悲年幼時,雖然好讀書,但還是害怕讀鬼故,記得祇讀過一篇《畫皮》,經已令我毛骨悚然。

《畫皮原文》:
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襆獨奔,甚艱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麗。心相愛樂,問:“何夙夜踽踽獨行?”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憂,何勞相問。”生曰:“卿何愁憂?或可效力不辭也。”女黯然曰:“父母貪賂,鬻妾朱門。嫡妒甚,朝詈而夕楚辱之,所弗堪也,將遠遁耳。”問:“何之?”曰:“在亡之人,烏有定所。”生言:“敝廬不遠,即煩枉顧。”女喜從之。生代攜襆物,導與同歸。女顧室無人,問:“君何無家口?”答雲:“齋耳。”女曰:“此所良佳。如憐妾而活之,須秘密勿洩。”生諾之。乃與寢合。使匿密室,過數日而人不知也。生微告妻。妻陳,疑為大家媵妾,勸遣之,生不聽。偶適市,遇一道士,顧生而愕。問:“何所遇?”答言:“無之。”道士曰:“君身邪氣縈繞,何言無?”生又力白。道士乃去,曰:“惑哉!”世固有死將臨而不悟者!”生以其言異,頗疑女。轉思明明麗人,何至為妖,意道士借魘禳以獵食者。無何,至齋門,門內杜不得入,心疑所作,乃逾垝坦,則室門已閉。躡足而窗窺之,見一獰鬼,面翠色,齒巉巉如鋸,鋪人皮于榻上,執彩筆而繪之。已而擲筆,舉皮如振衣狀,披于身,遂化為女子。睹此狀,大懼,獸伏而出。急追道士,不知所往。遍跡之,遇于野,長跪求救,請遣除之。道士曰:“此物亦良苦,甫能覓代者,予亦不忍傷其生。”乃以蠅拂授生,令挂寢門。臨別約會于青帝廟。生歸,不敢入齋,乃寢內室,懸拂焉。一更許,聞門外戢戢有聲,自不敢窺,使妻窺之。但見女子來,望拂子不敢進,立而切齒,良久乃去。少時複來,罵曰:“道士嚇我,終不然,寧入口而吐之耶!”取拂碎之,壞寢門而入,徑登生床,裂生腹,掬生心而去。妻號。婢入燭之,生已死,腔血狼藉。陳駭涕不敢聲。


明日使弟二郎奔告道士。道士怒曰:“我固憐之,鬼子乃敢爾!”即從生弟來。女子已失所在。既而仰首四望,曰:“幸遁未遠。”問:“南院誰家?”二郎曰:“小生所舍也。”道士曰:“現在君所。”二郎愕然,以為未有。道士問曰:“曾否有不識者一人來?”答曰:“僕早赴青帝廟,良不知,當歸問之。”去少頃而返,曰:“果有之,晨間一嫗來,欲佣為僕家操作,室人止之,尚在也。”道士曰:“即是物矣。”遂與俱往。仗木劍立庭心,呼曰:“孽鬼!償我拂子來!”嫗在室,惶遽無色,出門欲遁,道士逐擊之。嫗僕,人皮劃然而脫,化為厲鬼,臥嗥如豬。道士以木劍梟其首。身變作濃煙,匝地作堆。道士出一葫蘆,拔其塞,置煙中,飀飀然如口吸氣,瞬息煙盡。道士塞口入囊。共視人皮,眉目手足,無不備具。道士卷之,如卷畫軸聲,亦囊之,乃別欲去。


陳氏拜迎于門,哭求回生之法。道士謝不能。陳益悲,伏地不起。道士沉思曰:“我術淺,誠不能起死。我指一人或能之。”問:“何人?”曰:“市上有瘋者,時臥糞土中,試叩而哀之。倘狂辱夫人,夫人勿怒也。”二郎亦習知之,乃別道士,與嫂俱往。見乞人顛歌道上,鼻涕三尺,穢不可近。陳膝行而前。乞人笑曰:“佳人愛我乎?”陳告以故。又大笑曰:“人盡夫也,活之何為!”陳固哀之。乃曰:“異哉!人死而乞活于我,我閻羅耶?”怒以杖擊陳,陳忍痛受之。市人漸集如堵。乞人咯痰唾盈把,舉向陳吻曰:“食之!”陳紅漲于面,有難色;既思道士之囑,遂強啖焉。覺入喉中,硬如團絮,格格而下,停結胸間。乞人大笑曰:“佳人愛我哉!”遂起,行已不顧。尾之,入于廟中。迫而求之,不知所在,前後冥搜,殊無端兆,慚恨而歸。既悼夫亡之慘,又悔食唾之羞,俯仰哀啼,但願即死。方欲展血斂尸,家人佇望,無敢近者。陳抱尸收腸,且理且哭。哭極聲嘶,頓欲嘔,覺鬲中結物,突奔而出,不及回首,已落腔中。驚而視之,乃人心也,在腔中突突猶躍,熱氣騰蒸如煙然。大異之。急以兩手合腔,極力抱擠。少懈,則氣氤氳自縫中出,乃裂綹帛急束之。以手撫尸,漸溫,覆以衾裯。中夜啟視,有鼻息矣。天明竟活。為言:“恍惚若夢,但覺腹隱痛耳。”視破處,痂結如錢,尋愈。異史氏曰:“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為妄。然愛人之色而漁之,妻亦將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還,但愚而迷者不悟耳。哀哉!”



來源:《聊齋志異》 作者:蒲松齡(清)


自始,嗜悲不讀鬼故事,連鬼電影都絕少入場觀看。


補加: 白話文版

有一天早上,太原的王生在路上走著,突然遇到一位女子,提著包袱獨自在趕路,看上去似乎舉步維艱,不勝悲苦的樣子。

王生趕忙跟上去,一看,竟然是一位年芳十六的妙齡女子,美艷絕代,楚楚動人。王生頓時心花怒放,神魂顛倒,於是就湊上前去問她:『您怎麼會一個人獨自趕路呢?』

女子說:『你不過是一個路人罷了,素不相識的,哪裡能解得了我的懮愁?問這麼多又有什麼用呢?』

王生說:『假如能幫上一點忙,小生在所不辭。』

只見女子神色黯然,幽幽地說:『我的父母為了攀附權貴,把我許配給一個富貴人家作小妾。怎奈老爺的正妻爭風吃醋,妒火中燒,把我看作是眼中釘肉中刺,天天對我棍棒交加,打罵不絕。我受不了她的虐待,於是連夜潛逃,纔奔波至此。』

王生問:『那您要到哪裡去呢?』

女子愁眉不展地說:『逃命的人,居無定所,前路茫茫,哪有地方可以容身啊?』

王生不禁喜形於色,說:『我的房子雖然簡陋,但您如果不嫌棄,不妨去看一看,離這兒不遠。』

女子聽了頓時轉悲為喜,連聲道謝。於是王生就提起她的行李,把她送回家去了。

一進門,女子見到房內空無一人,就問道:『您獨身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王生說:『這是我的齋房,沒有人住。』

女子說:『這裡實在是太好了。承蒙您哀憐我,救我一命,能讓我在這裡落腳。不過,請您一定要保密,千萬不要讓人知道我住在這裡,否則我就在劫難逃了。』王生答應了她,就和這位女子同居在這裡,又把她藏在隱密的處所,好幾天都沒有人知道。

後來,王生還是忍不住,試探著給妻子透露了一點消息。妻子陳氏聽了之後嚇了一跳,擔心他私藏了富貴人家的小妾,一旦被發現,後果將不堪設想。於是就苦苦地哀求丈夫,儘早想辦法把她送走。可是王生對她的勸告,卻一絲毫也聽不進去。

有一天,在集市當中,王生撞見了一位道士。這位道士一見到他,就突然停住了腳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很久,表情非常的驚訝,就問他說:『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事情?』

王生一口否認,說:『沒有。』

道士說:『你的全身上下都被邪氣圍繞,怎麼還說沒有?』

王生又竭力為自己辯白,說什麼也不肯承認。

道士於是拂袖而去,留下了一句話:『真是可憐到了極處。世間居然有這種連死到臨頭,都不肯悔悟的人。』

王生聽了這番話,也覺得非常地奇怪,就開始懷疑這個女子來路不明,但轉念一想:明明是一位絕世無雙的美女,怎麼可能會是妖精呢?一定是道士想借收壓妖怪之名,來敲我一筆,騙錢騙財,他的話其實是不值得相信的。

想著想著,就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只見大門緊緊地反鎖著,怎麼推都推不進去。王生滿腹狐疑,於是就爬過斷牆,稍稍地度進齋房,發現門也是鎖得緊緊地。他屏住呼吸,跕著腳,小心翼翼地摸到窗戶邊,往裡一看,差點嚇昏過去。

只見一個面目猙獰的厲鬼坐在屋子裡,臉是青綠色的,牙齒又尖又長,就像鋸齒一樣。她操起一支彩筆,專心而又賣力地往一張人皮上畫著,那張鋪在床上的皮,五官頓時變得明艷動人,顧盼生暉。畫好了之後,她把皮提起來,抖了一抖,往身上一披,立刻就變成了一位美女。

窗外的王生早已嚇得魂飛魄散。他感到四肢無力,腿腳發軟,便連摸帶爬地奪門而逃。

王生六神無主地在街上到處尋找,希望能找得到道人,可是他早已杳無消息,不知所往了。

驚魂未定的王生不肯死心,就拼命地四下追尋,最後終於在一處荒郊野外找到了。王生伏在地上長跪不起,苦苦地哀求道人一定要救他一命。

道人見他實在可憐,就對他說:『好吧,我幫你收伏這個妖婆。不過這個東西苦於找不到替身,倒是也蠻可憐的,我也不忍心要她的命。』於是道士就操起一柄用來趕蒼蠅的拂子,交給王生,交待他回去之後,把它掛到房間的門上。

臨別的時候,他們約定在青帝廟相見。

王生回到家裡,說什麼也不敢再進到齋房去,晚上,就睡到另一間房間去,把那把拂子高高地掛在門上,這纔放心地睡去。

到了半夜,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響聲,王生躺在床上嚇得連動都不敢動,就叫妻子去窗邊看一看。

只見那位女子已經來到了門口,可是一望見拂子,就突然停住了,在外面徘徊了很久,遲遲不敢逼進。她站在門邊,咬牙切齒地看了許久,纔憤憤地離開。

過了一會兒,女子又怒氣沖沖地回來了,這回她可沒那麼客氣了,索性朝著門內破口大罵了起來:『這個道士,敢拿東西來嚇我。已經吃進嘴裡的東西,難道還叫我吐出來嗎?』說罷,就抓起拂子,把它撕得粉碎,踢開門就闖了進去,直衝到王生的床上,拿刀子一割,就把王生的心臟挖走了,然後就大搖大擺地潛逃而出。

王生的妻子驚得大哭起來,把正在熟睡的婢女嚇得趕緊抓起蠟燭,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看,只見王生倒在血泊中,早就已經斷了氣。妻子陳氏驚嚇過度,一時間,連哭都哭不出聲音來了。

第二天,陳氏叫王生的弟弟王二郎趕緊去找道人。道人震怒不已地說:『我心存憐憫,放了她一馬,想不到這等妖物居然這麼放肆。』他於是就跟著王二郎奔到王生的家,卻發現那名女子早已連夜脫逃,不見蹤影了。

道人抬頭四面觀望了一下,說:『還好沒有跑太遠。』就問道:『南院的房子住的是誰?』

二郎說:『那是小生我的家。』

道士說:『這個妖物現在就在你家。』

二郎聽了之後呆住了,嚇得不知所云,又覺得不太可能。

道士問他:『你家有沒有不認識的人到過?』

二郎說:『我一大早就趕去青帝廟,並不知曉,我先回去問問看。』

他匆忙地趕回家,不多久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回來說:『果然沒錯。早上有一個老婆子來,想到我家當幫傭,但我家里人沒收留她,現在她還賴在那裡不肯走呢。』

道士說:『就是那個妖物。』於是就和他一起回去。

道人拄著一柄劍,站在廳堂當中,大聲喝斥道:『妖孽,還我拂子來。』

老婆子在屋裡,嚇得面無人色,情急之下,就驚慌失措地奪門而逃。

道士在她身後緊追不捨,最後奮力一擊,將老婆子打倒在地,只見披在她身上的人皮『嘩』地一聲脫落了下來,她即刻變成了一個青面獠牙的厲鬼,像豬一樣,躺在了地上,發出狗熊的嗥嗥的叫聲。

道 士用木劍挑起她的頭,只聽『嗖』的一聲,厲鬼的身體已經化成了一道濃煙。道士急忙提起一隻葫蘆,把塞子一拔,高高地舉起,放在濃煙當中,像吸氣一樣,一瞬 間就把煙全部吸進去了。道士把葫蘆的口一塞,裝進袋子裡,就低頭看那張人皮,只見它五官清晰,手腳俱足。於是,就像卷畫軸一樣,把它卷了起來,也裝進袋子 裡,起身就想告辭。

王生的妻子陳氏這時擋在門口,雙淚俱下地苦苦地哀求他,一定要救救她的丈夫。道士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陳氏聽了更加傷心,長跪在地,痛哭失聲。

道人沈思了片刻,說道:『我的功力不夠,沒有辦法起死回生,不過有一個人倒是有辦法,你不妨去求求他。』

陳氏一聽,趕忙問道:『是誰?』

道人說:『在街市當中,有一個瘋瘋顛顛的乞丐,常常躺在糞土堆裡。你去求求看。不過他的行為怪異,如果讓夫人您很難堪,您也千萬不要生他的氣。』於是陳氏拜謝了道人,就和王二郎一同出門尋找。

在路上,他們遇到了那位乞丐,只見他一路狂歌不止,顛狂不已,鼻涕拖了有三尺長,全身上下臭氣熏天,令人望而卻步。

陳氏跪地前行,來到他的面前。

乞丐像半醉半醒似地,大笑著說:『佳人愛上我啦。』

陳氏就把實情告訴他,苦苦地哀求。

乞丐仰天大笑,說:『普天之下,誰都可以作你的夫君,你救活他作什麼?』陳氏仍然哀求不已。

乞丐大惑不解地質問道:『你說奇怪不奇怪,人死掉了,還要找我把他救活,你當我是閻羅不成?』說著說著,就操起棒子,憤憤地朝陳氏打了下去。陳氏強忍著痛,任憑他打,只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接著,乞丐大咳了幾聲,從嘴裡抓出了一把痰末唾液,舉到陳氏的嘴邊,大喊道:『吃了它!』

陳氏漲紅了臉,面有難色,但一想到道士的囑咐,卻只好強忍著吃了下去,只覺得痰吞進喉嚨中,變成了硬硬的一大團,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最後卡在了胸中。

乞人哈哈大笑地說:『佳人愛我呢。』說著說著,一起身,就頭也不回地跑了,誰也攔不住。陳氏連忙尾隨他,一路追了過去,一直追到廟中,只見他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陳氏萬般無奈,只好大失所望地回家去了。想到丈夫慘死在厲鬼的手中,自已又蒙受瘋丐如此這般的羞辱,陳氏內心滿腹的怨恨與羞愧,忍不住放聲大哭,恨不得跟丈夫一同死去。

在為王生收屍入棺的時候,一家大大小小,沒有一個人敢湊上前看他的慘狀。陳氏一面抱住屍體,拾起他的五臟六腑,將它們安放妥當,一面聲嘶力竭地痛哭,哭聲悲天慟地,令人耳不忍聞。

突然間,她覺得很想嘔吐,只覺得胸中那團硬塊,突突突地跳了出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掉進了丈夫的胸膛中。陳氏驚訝不已,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顆心臟,在王 生的身上輕輕地跳動起來,熱氣騰騰地冒著輕煙。陳氏大驚失色,趕緊撕開一塊布幫他包上,用手探一探,發現已經漸漸地溫熱起來,於是就幫他蓋好被子,連夜地 守侯著。到了半夜,他漸漸有了呼吸。第二天早上,居然活了過來。

王生說:『我怎麼好像作了一場夢。』他覺得胸部在隱隱作痛,一看傷口,留下了一條錢幣一樣的疤痕,沒過多久就痊愈了。

<聊齋誌異>的作者蒲松齡評價道:『世間人真的是太愚癡了,明明是妖怪厲鬼,卻偏偏要看成是佳人美女。明明是苦心勉悔的善意規勸,卻偏偏要看成是謀財害人的惡 意謊言。然而,貪戀別人的女色而不悔,妻子也將受人的羞辱而不怨。天道好還,造什麼業就受什麼報,只是愚癡黯頓的人執迷不悟罷了。這是多麼的悲哀的事情 啊。』



嗜悲 重讀都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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