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人瘋語

「我離港前到過一間精神科醫院。當時有位病人禮貌地問,一個以作為世上最悠久民主政體而自傲的國家,如何能夠將此地交給一個政治制度非常不同的國家,且既沒諮詢當地公民,又沒給予他們民主的前景,好讓他們捍衞自己的將來。一個隨行同事說,奇怪,香港提出最理智問題的人,竟在精神科醫院。」彭定康 金融時報

“During a visit to a mental hospital before I left Hong Kong, a patient politely asked me how a country that prided itself on being the oldest democracy in the world had come to be handing over his city to another country with a very different system of government, without either consulting the citizens or giving them the prospect of democracy to safeguard their future. Strange, said one of my aides, that the man with the sanest question in Hong Kong is in a mental hospital.”Chris Patten Financial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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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April 29, 2008

悼柏楊 1920-3-7 至 2008-4-29

悼柏楊 1920-3-7 至 2008-4-29



【明報專訊】知名作家柏楊今天凌晨1時12分,在台灣新店耕莘醫院病逝,享年89歲。


柏楊2月24四日因肺炎及呼吸衰竭入進深切治療病房,3月19日轉入普通病房,後來又因胃部問題進行「胃造廔」手術,再次住進深切治療病房,4月12日才轉普通病房,以氧氣及呼吸輔助器治療。


柏楊,1920年出生於中國河南,畢業於中國國立東北大學,曾任《自立晚報》副總編輯及國立藝專教授,創立國際特赦組織台灣分會並任會長,關切人權議題。


柏楊著作等身,知名作品包括《醜陋的中國人》、《中國人史綱》等。



聞說柏楊的腰骨夠硬,曾經在國民黨統治臺灣『白色恐怖』時代下獄,但真正認識柏楊是讀了,他把文言文的『資治通鑒~司馬光』譯成白話文,顧有『柏楊版~資治通鑒』留傳後世。


柏楊版資治通鑑 共分 平裝72冊,精裝36冊,由周朝說起,到唐朝瓦解,進入五代十國完結。 因為司馬光為宋朝人,顧未有寫下宋朝的『通鑒』,之後的元、明、清,及民國,就當然沒有喇,不過有朋友來訪,見我書架上的一套柏楊版資治通鑑, 就問我借清朝的那本,攪到我啼笑皆非!


此外我還收藏有 柏楊所著的 『中國人史綱~上下』共兩冊,是柏楊在綠島監獄中書寫的一部中國通史,從盤古開天寫到八國聯軍,共分三十二章,九百九十五頁(天地圖書發行)。


第一章是記載中國神州大地的地理, 稱為『歷史舞臺』,第二章到第五章,粗略記錄周朝之前的歷史,由第六章開始每一章為一世紀,較有系統地去記載,所以第六章是『紀元前第八世紀』,直到第三十二章的『第十九世紀』完結。每章之末都有中國時代與歐洲歷史的對照,稱曰:『東西方的世界』。


今早一打開明報即時新聞網頁,就見到 柏楊的死訊,原來已經八十有九,可以說是『笑喪』!


08-05-06 明報筆陣 馬家輝

四個柏楊 四個身影

柏楊先生病逝,回看其產量豐盛的創作與著述,不難發現「四個柏楊」的四種取向。這四個柏楊,既有雷同,卻亦相異,就在雷同與相異之間,數十年來,刺激了全球華人讀者的腦袋、挑動了全球華人讀者的情緒,而這,就是「柏楊旋風」影響力之所在。

第一個柏楊,是比較被人忽略和淡忘的「文學柏楊」,小說就是他的成績表。

柏楊於上世紀50年代開始撰寫小說,1977年親自編輯出版《郭衣洞小說全集》,共8冊,收錄了10多個作品,長短篇不一,就數量而言,不算多產,但嘗試面向是廣泛的,政治反共、童話幻想、鄉野傳奇、偵探推理,門類繁多,博雜紛陳,充分展示了作者的企圖心與想像力,更在主題上直探從傳統到現代的社會轉型焦慮,像猛力推撞擋住視線的那道厚實木門,儘管門仍未開,讀者仍未窺見門外景色,卻已料得,門外另有風景。

第二個柏楊,是為人津津樂道並感受深刻的「批判柏楊」,對所謂「醬缸文明」施以無情撻伐的雜文就是他的旗幟標記。

早有論者指出,「醬缸」二字實非柏楊原創,魯迅早就用過,但這詞彙到了柏楊手裏被發揚光大,他透過犀利的筆鋒,引述靈活的史料,縱論千古,橫掃百朝,替中國人素描了一張醜陋的臉孔,為中國文化銘刻了一張惡俗的圖譜,華人讀者觀之,或自慚,或心痛,每讀一字皆湧百感,欲辯無言,欲駁無語,唯有低首沉默或搖頭嘆息。

柏楊的批判雜文,有如一杯「冰火雞尾酒」,威力之勁之烈,能令讀者心裏感覺到忽冷忽熱。

熱者在於,柏楊愈把中國人、中國文化、中國歷史說得不堪,讀者愈能領會到咒罵背後的那股「恨鐵不成鋼」的「愛」,由是心頭愈欲奮身力挽狂瀾,站在不同的崗位,把中國人的面子救回來、把中國文化的素質拉起來、把中國歷史的時勢拔起來。這股熱,正如我們讀魯迅,愈讀,愈易變得血脈賁張而投身革命,若是無愛,誰還理會這個國家?

至於冷,則是對於專制掌權者的不屑與齒冷。別忘了柏楊狂批中國文化之時,正是蔣氏父子在台灣大搞特搞「復興中國文化」之日,中華民國的獨裁王朝眼見中華人民共和國批林批孔,為表迥異,故意高舉孔孟大旗以收全島順民為己用,出身於國民黨黨工幹校的柏楊不想直接批判國民黨,乃繞一個彎,從文化入手借古諷今,嘲弄歷史便等於諷刺當下,有心人讀了文章,自然有如飲下一杯解渴的冰凍可樂,喉嚨先有一陣爽快,再從胃底湧起一灘氣泡,渾身舒暢無比。

只要時代仍有專制,只要政治仍有壓制,讀柏楊,永遠令人愛恨交纏。

讀柏楊 勿忘唐德剛的提醒

然而,話說回來,撇開閱讀的主觀感受不論,就史論史,「醬缸」之說,絕非沒有值得異議之處,例如香港中文大學9年前舉辦過「柏楊思想與文學國際學術討論會」,跟柏楊同齡的唐德剛教授以「三峽舟中的一齣悲喜鬧劇」為題演講,對於所謂「醬缸文明」,即曾有此誠實而禮貌的評述﹕

「柏揚所揭發的『醬缸文明』,是否是中國文明所獨有呢?西方固有文明,是否也是個醬缸呢?我們這些教授世界史,和比較文化史的教師,所能提出的粗淺的答案,是中國史家對這個大『醬缸』無專利權。歷史的發展是有其階段性。站在『現代階段』這一高坡上,回看過去歷史,則世界各民族的傳統文化,無一而非醬缸也。站在『現代文明』這個立場,回看『古代文明』和『中古文明』,則沒有哪個民族文化不是個大醬缸。今日我們這個亞非拉第三世界之可悲,便是我們把『中古文明』給無限期延長了。我們至今還沒有完全進入這個『現代文明』的階段。柏楊他老人家,今日是站在『現代西方文明』這個高坡上,回看還沒有完全擺脫中古文明的中國傳統文明,則我們的傳統文明就是個大醬缸了。柏楊是一位目光銳敏的社會觀察家,但是他對『轉型社會』中,人類社會行為中的『異化』異象,則掌握不夠。因此他對中西社會行為的比較評論,有時就難免有偏激之見了。」

此外,唐德剛教授在《袁氏當國》書內論及民國亂世時,亦曾婉轉地表達過對於「醬缸文明」的相反看法﹕

「朋友,為著民族生存,為著人類公理,我千萬先烈,死且不懼,區區烈土封侯之虛榮,美婦醇酒之俗慾,有何足戀我輩執筆文人,每覺我民族文化只是一大『醬缸』,骯髒污染之外,一無可取。果爾,則吾人對上述千千萬萬之烈士聖賢,又何以交代?正因為我民族中也多的是彭德懷、黃興者流的賢人烈士,才能抵銷那些民族敗類、文化渣滓、昏君獨夫、黨棍官僚、土豪劣紳和市儈文痞,而使我民族文化綿延五千年,未嘗騙來騙去,而至於絕代也。」

特區學生閱讀柏楊雜文,若記取唐德剛教授的提醒,或許更能對所謂「醬缸」之說的慷慨泛論think out of the box。


第三個柏楊,是「人道柏楊」,功德在於他那兩本關於泰北孤軍的創作報道。

那兩本書,一叫《異域》,一叫《金三角.邊區.荒城》,柏楊於80年代曾經憶述,「《異域》寫作的時候,我沒有親自到過異域現場,想不到時代在變,現在反而激起讀者急於追問大撤退後孤軍的命運,《中國時報》副總編輯高信疆先生要我往泰國北部走一趟,泰北回來,寫文連載,就收到讀者捐助巨款,並引發社會上長達數年之久的『送炭到泰北』運動」。


第四個柏楊,是「歷史柏楊」,成就在於《中國歷史年表》、《中國帝王皇后親王公主世系錄》、《中國人史綱》、《柏楊版資治通鑑》等。柏楊於牢裏開始有板有眼地整理歷史資料,出獄後,再花10多年時間完成多書,用現代化的語言和編輯形式勾勒、呈現了中國歷史的博雜脈絡,例如他所譯注並評論的《資治通鑑》版本,附有大量的地圖,並把地名、官名今古對照,對現代讀者之認識歷史極有方便助益,箇中功德,連唐德剛教授亦予以肯定為「歷史家」,並說不同意的人只是「心懷不平和頭巾氣的成見在作邪」。

柏楊先生走了,但留下了四個曾經影響我們、仍必繼續影響我們的書寫身影;這是他的多變與多才,我們敬重柏楊,不可不全盤理解他所曾作出的努力和貢獻。

願柏楊先生安息。



伸延閱覽:
卡夫卡 醜陋的中國人 - 柏楊之死
新鮮人 柏楊 談買西瓜!


17 comments:

新鮮人 said...

我無看過柏楊的作品,
你看了有什麼意見呀?
相對於當今 易中天之輩的"品三國"等又有什麼分別呢?

Anonymous said...

新鮮兄問到定必盡力回覆

你看了有什麼意見呀?

只看過『中國人史綱』和 『柏楊版~資治通鑒』


前者柏楊沒有加入個人的觀點,沒有詳盡的深入的描繪,我理解稱為史綱,是歷史的綱領,所以只需交代朝代的交替,以及一些大事的始末,短短九百多頁就由包括了中華五千年歷史。

後者是把司馬光的古文體『資治通鑒』譯成白話文,因為沒有讀過古文原著,未能比較,不過白話文當然較易讀。

Anonymous said...

至於

易中天之輩的"品三國"等又有什麼分別呢?

易中天的『品』系列,我只讀過『品人錄』,沒有讀『品三國』,不能評論。 就以『品人錄』來說,體裁像是易教授在說某人的故事,加上他個人觀感多些,不像是談歷史。

Haricot 微豆 said...

真慚愧,对名作家柏楊一無所知,当年英校國文課程內容就是非常狹隘和淺薄。

新鮮人 said...

謝謝答覆!
我想我會先選柏楊的來看了,
因為不想看太多個人意見的歷史書籍,
怕會受作者影響太多,
看事件不夠客觀,
没有了自己的理解!

Anonymous said...

微豆兄:

英校也有中國國文課程實在已經不錯!

我由小學已經在香港的英文學校肄業,
上到中學稱為英中,有『中國語文』,
『中國歷史』,和『中國文學』選擇,
我選修了語文和歷史但沒有修讀較深
的『中國文學』,尚能掌握一般文字
交流傳達通訊,歷史方面祇一般皮毛,
undergra~年代就全沒有接觸中文了,
到出來辦事找生活之餘再重拾起中史,
中國文學,祇是工餘打發時間的興趣。

Anonymous said...

新鮮兄:

寫歷史編輯歷史的人難免會加入個人觀點,祇是有幾多,論點又有無佐證,是否中肯客觀,還是純個人的發泄。

我不會怕讀存有個人觀點的歷史著作,不過會多讀幾位作者的著作,再找出比較客觀,比較接近真實的資料。

這和我們每天接受到的傳媒資訊轟炸一樣,多看多聽幾家傳媒報導的資料,經過過濾 filter,找出較接近真實情況。

Anonymous said...

還有,去年旅加時 聽到一段電臺新聞的宣傳!
大意約為:
when you hear it now it is news,
when you see it, it is history!

收買佬 said...

柏楊d 書咪係第一代陶傑囉, 有d 位係有理據地批判, 但更多的咪又係嘩眾取寵. 最好笑佢同人筆戰話凡事都係事在人為, 他日不丹都做到亞洲瑞士成為一個富有的山國, 真係膠都費事俾.

The Inner Space said...

多謝 收收兄告知!



我沒有看過 柏楊的其他書籍和筆戰的文字,有機會找來一睹。

李敖同柏楊又點比呢? 聽講李敖就快有新書出版喎!

至于 陶才子,我一向不是他的粉絲! 以前的還可以一讀,近來的文章,多看到一半就放棄了,停止讀落去了。

新鮮人 said...

我淨係想要歷史敍述,
其他的不要!

新聞應該中立,
不應該加入個人評論,
有個人觀點就是社評不是新聞!
你嘅比喻有偏差!

The Inner Space said...

Quoting:
你嘅比喻有偏差!
你指:
when you hear it now it is news,
when you see it, it is history!
我想這是電臺收音機新聞,
攞出來講的是指他們報導,
比在電視機上看新聞快捷,
比報章新聞起碼快了一天,
並不是指某人親身看到的,
又有幾多人恭逢其會咁橋,
可以看得到突發新聞發生?

Anonymous said...

Quoting:
我淨係想要歷史敍述,其他的不要!
新聞應該中立,不應該加入個人評論,
有個人觀點就是社評不是新聞!


請問邊位歷史學家,邊間報社,邊間通訊社,
能夠做得到中立呢?請舉例?

我個人嘅方法,是多看幾個報導,自己過濾,去蕪存菁!

新鮮人 said...

無嘢係完全中立嘅,
但這是新聞工作者的宗旨,
好嘅新聞應該是這樣的,
這不是我創作出來,
而是新聞界共式,
做到幾多就另議!

我喜歡先看敍事,
後看評論,
咁樣受外界影響會少啲!

新鮮人 said...

"偏差"唔係講你嗰段英文,
(我根本無留意到啊)
係講新聞同社論嘅分別,
我一路講新聞,唔係講社論!

就如我一路係想睇史實,
唔係想睇史評,
當然愈少個人觀點愈好,
所以咪難揾囉!

Anonymous said...

新聞工作者的宗旨?新聞是靠讀報的人買報率,來定收視率賣紙率,之後啲廣告商落廣告,維持報社營運的。
歷史工作者的使命?歷史是舊時的王帝出錢請人寫的,成王敗寇,點有史實呢?

Anonymous said...

另外

新聞~近的你有時還可以質疑報道有冇偏頗,遠的還是多看幾個不同渠道的報導。

歷史是過去的,有啲幾千年前,唯有睇多幾個版本。

兩樣都要靠自己去filter,去蕪存菁,去找較接近事實!